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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忆往昔 悟思想】父亲的味道

发布日期:2021-06-22   信息来源:本站原创   作者:徐红刚  字号:[ ]

父亲今年82岁,老党员,当过兵,做过工人。回望他这几十年的际遇,都是不同的人生滋味。

生活的酸楚

父亲出生在解放前,家里五个兄弟姊妹,他排行老三。家里条件不好,当时爷爷没有正式工作,靠奶奶帮人缝补维持家用。

父亲还很小的时候,家里太穷,曾经被送到救济院抚养,在这期间,4岁左右借读了半年私塾,之后救济院倒闭,奶奶把他接回了家。父亲9岁就跟着大伯出去拉车,每天三十多里地,都是靠双脚丈量出来。之后,大伯出去当学徒,家里经济依旧拮据,父亲就被送到了亲戚家寄养,直到新中国成立,父亲才又回家,父亲常说:在他的记忆里,少时就不曾吃过一顿饱饭。衣服补丁加补丁是再正常不过了,当时更年幼的小姑跟他也是差不多的经历,在那个国家都还很动乱、地方土匪横行的年代,不少这种情况。

父亲个子不高,将将五尺,却拥有一双十分宽大的脚,父亲说:“这双大脚就是小时候光脚板拉车拉嘞。”父亲那辈人的童年正是国家从旧社会到新中国建立的时期,其中的辛酸,不是那辈人实在无法感同身受。

勤苦的成长之路

1958年,父亲在灌县(现在的都江堰)参加了工作,跟着“三线建设”的步伐参加老紫坪铺水库、鱼嘴等水利工程的建设。

父亲那时是风钻工,当时的施工条件非常艰苦,每天工作12个小时,都是夜班,天天被噪音、粉尘包裹着。每天早晨下夜班之后,先把饭煮起,然后换洗工作服,之后就着自己买的咸菜吃饭,偶尔会买一些青菜,吃到肉是一件很奢侈的事。父亲饭量很大,米饭要吃两个饭盒,基本能够吃饱——父亲已经是非常满足了——吃完就睡,一觉要睡到傍晚再起来,吃完饭,上班的时间也到了。父亲说:“当时思想很简单,就是想跟师傅好生学,好生干,自食其力,能为家里减轻一份负担就已经很安逸咯。”

这种高强度的工作父亲干了两年多,为了防止晚上工作发困,抽烟的习惯也是在那个时候染上的。父亲回忆起这段往事,不由感叹:“其实,我跟水电还是非常有缘嘞,参加工作就是在水电站、水库,退役又到了水工厂,可以说是跟水电打了一辈子嘞交道!”

1961年初,父亲应招入伍,在服役期间加入了中国共产党。他所在的部队是汽车团,承担着中国核试验基地的建设物资运输任务,父亲分别在1964年和1967年有幸参与中国第一颗原子弹与第一颗氢弹的爆炸试验任务,其中一次驻守的地点距离爆炸中心只有40公里。


“中国首次原子弹试验“五十周年纪念章

值守边关的日子,辛苦又寂寞——长期的高强度劳动、恶劣的自然条件、匮乏的各种物资、枯燥的生活、对亲人浓浓的思念,无时无刻不在考验着父亲他们。1965年,父亲第一次回家探亲,用了4天5夜才回到家,简直比我们现在在国外工作回家探亲还艰辛。


徐正荣当兵时的旧照

1968年,父亲退伍转业,到了夹江水工厂,一直到1997年退休,在厂里先后从事过钣金工、气焊工、电焊工。

1980年至1989年期间,母亲和姐姐在乡下,就我跟着父亲在水工厂宿舍生活。父亲的工作一直在生产一线,十分辛苦。那时候父亲总是黑黢黢的,不光肤色黑油油,厚厚的工作服也十分“斑斓”,锈渍、油渍、尘土,周身还飘着浓烈的汽油味和机油味。每周洗工作服,他会先浸一个小时,再用开水烫一下,用肥皂搓洗——两套工作服都有点儿泛白、还打着几处补丁——每周一总是干净整洁的。

父亲一个人带我,着实谈不上“细心”。记得有一次,我还未上小学的时候,吃完晚饭,父亲带着我在公共放映厅看电视,突然接到工厂里需要抢险的消息,他给我简单的叮嘱了两句,就跑着没入了夜色中,我蜷缩在藤椅上,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,管理放映厅的叔叔最后在关门时也没发现我,等父亲半夜回来的时候,才在放映厅发现醒了后吓得哇哇大哭的我,最后找到管理放映厅的叔叔打开门才将我抱回家。

徐正荣在夹江水工工作时的旧照

甜蜜的团聚

1989年后,随着农转非政策和公司福利房的落实,我们一家四口在夹江水工厂团聚,父母也终于结束了两地分居,虽然,那时家里的经济还很拮据,但是,一家人的欢声笑语总是能给每天的生活提鲜。

姐姐和我陆续参加工作,家里的条件逐渐有了改观,父亲经常紧锁的眉头也逐渐舒展开。再到后来,我和姐姐陆续成家生子,父亲也退休帮衬我们,每当全家团聚的时候,就是父亲最高兴的时候,特别是跟孙辈交流时,总是笑眯眯的,十足的温润慈祥,这让我心生“嫉妒”,开玩笑说:小时候你怎么给我的感觉都是凶巴巴的啊?

其实我小时候极少挨打,但是,我却特别怕他。现在想来,主要是父亲跟我的交流得太少——也许话少心热的人总是不怒自威。

父亲见证了我们搬新房,添置小汽车,对这些他其实还是有些羡慕的,时常对我们说:“你们是赶上好时代咯,像你奶奶一辈子都没坐过小汽车啊。”我们有时也会调皮的回他:我们还是不行啊,像你孙女才多大啊,都已经做过好几次飞机啦,我们像她那么大的时候,飞机都还没有看过呢!父亲见证了国家从贫弱到富强的转变,也见证了夹江水工厂从建厂初期到发展壮大的整个过程,既是无数贡献者的一位,也是无数亲历者的一位。我们这个小家与夹江水工紧密联系着,“苦尽甘来”也正是公司发展历程的缩影。

平淡的相守

1995年,我刚参加工作,当时面临着工作岗位的选择,当初学习的专业是汽车修理,公司将我分配到了机加工岗位,当时心里有情绪,是父亲看出了我心里的小疙瘩,饭后给我说他的故事:“当时,我当兵是在汽车团,但是不是汽车兵,而是修理兵——汽车兵很神气啊,哪个不想哇?也有战友通过消极或者其它的方式最后转成汽车兵,我当时心里也想转去。但是,干了一阵子以后,心就淡了,也想通咯——光有汽车兵行吗?行行出状元,你也是一名党员了,工作上该怎么做你自己好好想想,在哪里都要认真工作,不要怕苦怕累,把工作做好才是正分儿。”

2008年到2013年期间,我在技术工艺部门工作,正值公司架桥机、活动腿门机等一大批新产品投产,工作任务特别繁重,加班加点更是常态,女儿那时也正好出生,是父亲母亲帮我们承担起了带孩子的责任,让我有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。2013年底,我被派驻到国外项目部工作,那时女儿正在读幼儿园,我在国外的几年,无论是寒冬腊月,还是盛夏酷暑,都是父亲帮我们接送孩子,每次给父亲打电话,在最后他都会给我说:“家里没事的,你就安心把工作做好,不要担心,有什么事不是还有我嘛?”其实,父亲在退役后就被认证为“残疾军人”,做工人的时候也受过工伤,随着年龄增长,身体也大不如前。

大清早他就得起来,骑三公里的车先到我家接孙女,再送到学校去,风雨无阻。冬天有好几次看见他眉毛上都凝结着露珠,用纸擦拭着冻得有些发红的鼻头下流出的鼻涕,一只手拎孙女的书包,一只手牵着孙女下楼,已显佝偻的腰身,一老一小的背影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中。我知道,自己每取得的一点成绩和收获,都与家庭、父母在背后的默默支持与付出密不可分。


徐正荣与儿子聊天

我们在夹江水工厂工作的这一代荣幸的被大家称为“厂二代”,父辈们为工厂的发展“献了青春献子孙”。父亲一直不善言辞,但是,却一直用他自己的方式和言行,教育、影响着我们对待生活和工作的态度。

我现在还记得父亲牵着我的手去放映厅看电影时,大掌干燥粗粝的暖意。时间太瘦,握也握不住。但父亲的味道我牢牢放在了心里,它不浓烈,是汗水蒸发后干干的咸味,偶尔想起,一份干爽的暖意就会从手掌攀爬至心窝……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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